“百名教授谈人生”系列人物之十八：拳拳赤子心，浓浓爱校情

       大学生在校期间一定要打好发展基础、潜心学习研究，既要有远大理想，又要克服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的浮躁心态，这样才能在未来激烈的竞争中立足、发展。

                                                                                                                                                                                                            ——张相国

 

       人物简介：张相国，男，朝鲜族，1947年8月生,东北吉林人，我校经济管理学院原院长。1982年至1985年被借调到世界银行中国农业教育、科研贷款项目办公室工作，1985年至1987年在英国 Cranfield 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并获得计算机在管理系统中应用专业硕士学位，1993年至1994年在挪威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做高级访问学者,1996年至1997年担任韩国丽水大学客座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渔业经济管理、资源经济学、渔业生物经济分析、区域经济等。

       采访前，根据我校“百名教授谈人生”活动小组的采访要求，我们查阅了有关资料以及网上的相关信息，了解到张相国教授是我校经济管理学院原院长，博士生导师。对于我们两个大学生来说，紧张之余更是兴奋，因为有了与教授面对面交谈的机会。通过电话与张教授约定了采访时间，当我们提前赶到他办公室时，发现张教授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我们。

       张相国教授1947年8月出生于吉林省一个偏僻山村的农民家庭，在家乡一所只有40多名学生和两位老师的民族学校完成了小学教育，毕业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县城中学住读，成为全村第一位中学生。张教授说，他当时就读的小学只有两位老师任教，教室是租来的两间民房，不同年级学生在同一间教室上课，也就是复式班，由同一位老师分时间段教学，条件十分艰苦。张教授说他一直觉得山村老师很伟大，乐于奉献，知识面广，自己非常尊敬这两位启蒙老师，在大学毕业后他常回去看望他们。到了初中二年级，张教授转到汉族中学读书。由于母语是朝鲜语，他初一才开始学汉语，语言对于年少的他来说是学习与交流的最大困难。初二时候，数学、物理等自然学科课程没有语言障碍，学习比较得心应手，但张教授坦言最困难的语言文字，笑着说这辈子中曾不及格的就是中学时期的历史和语文这两门课。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班主任告诉他需要留级。他当时觉得很奇怪，因上一学期公布期末成绩时，班内有几位同学的不及格课程甚至超过两门，为什么我一人要留级？其原因很简单，学期结束时，学校曾经发放过暑期组织不及格课程补考的书面通知，但他看不懂汉子，没有按时返校，失去了参加补考的机会。学校了解情况后，决定让他跟班试读，经过半年努力，张教授的学习成绩慢慢跟上了其他同学，第二年顺利考入高中。1964年，他以优异成绩从大连第六中学毕业，并考入上海水产学院（上海海洋大学前身）海洋渔业系海洋捕捞专业，学制五年，毕业后留校任教。张教授讲，虽然中学时期很艰苦，但是对他后来的学习，尤其对外语学习如英语、法语，积累了很多经验和自信心。他向我们分享他的外语学习心得，在外语环境中学习语言是最快的方式，通过交流接触，学习语言将不再是负担，而是乐趣。

       张教授回忆说，自己从小离开家乡、离开父母，踏上了漫长的求学之路，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从小学到研究生学历教育，都是依靠国家公费和奖学金资助完成的。尽管在求学的道路上遇到重重困难，但是始终抱着对父母、对老师、对学校、对党和政府极大的感恩之情，抱着决不辜负家人殷切希望的坚定信念，牢记“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的名言，均以优异成绩完成了各阶段的学业任务。即使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他也并没有放弃学习，认真自学了“船艺”“复变函数”“场论”“布尔代数”“英语”等课程，并虚心向张义良、傅占先、陈兆祥、李斯大等老师请教。

       当问及张教授选择渔业经济研究作为终身研究方向的缘由时，他谈到，自己的高中阶段是在东北渔业重镇大连市度过的，当时大连市比较有影响、有规模产业是造船业和海洋渔业，这对于他选择报考我校海洋渔业专业有一定的影响。1993年至1994年，张教授被国家公派到挪威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经济系渔业经济研究所任高级访问学者，与世界著名资源经济学专家汉纳森教授合作研究产权不明晰自然资源的优化配置问题，并翻译出版了汉纳森教授的专著《渔业生物经济分析》。此后，自己开始对自然资源的优化配置问题产生了兴趣，也为日后从事渔业经济与管理的教学和研究工作奠定了基础。

       张教授对我们说，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水产品是最早实现市场定价的产品，远洋渔业是最早实现市场化并走出国门参与国际竞争的产业，渔业成为我国经济体制从完全的计划经济体制逐步转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对外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张教授对我国渔业发展历史及对浙江、江苏、山东、上海等渔区进行了大量调研，研究我国渔业转制、转轨过程中出现的新内容、新举措、新问题，以经济学和管理学的基本原理，理论联系实际，为政府主管部门制定相关政策提供依据。由于在渔业经济与管理方面的成就，张教授多次应邀参加美国、欧洲、日本、韩国以及世界粮农组织总部等国家和机构组织召开的有关渔业资源的共同开发、渔业补贴、资源养护、水产品贸易政策等国际学术研讨会或专家咨询会议。张教授说，最初只是凭着自己的兴趣参与研究，但是随着调查研究的深入，增强了自己探索渔业经济与管理这一学科奥秘的愿望，以致欲罢不能，成为终生的教学和研究领域。 

       1985年张教授到英国留学，在Cranfield 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遇到韩国现代集团和大宇集团派遣进修的工程技术人员。由于在英国学习“计算计在管理系统中应用”专业，参与开发了“系统集成中的人工智能与专家诊断系统”，再加上具有朝鲜语优势，因而于1993年被在英国学习时的韩国校友邀请访问韩国汽车设计部门和制造工厂，结识了“釜山水产大学”（现釜庆大学）校长和“丽水水产大学”（现全南大学）校长。张教授将汉纳森教授的《渔业生物经济分析》专著翻译出版后，两位校长邀请他去韩国讲授《渔业生物经济分析》课程。1996年至1997年，他应邀赴韩国丽水水产大学和济州大学讲学。在讲学期间，张教授广结四方好友，牵线搭桥，促使韩国上述高校与我校建立校际友好合作关系，几年间，我校近百位师生应邀赴韩国考察、交流或参加学术活动，并促成了上海市与韩国釜山市水产界建立友好合作关系。鉴于张教授为中韩合作交流做出的贡献， 2004年，他获得了釜山市长颁发的荣誉证书。

       谈到学科建设与学生发展问题时张教授说，理论经济学和管理学的基本原理是不受社会制度或政治环境的影响，然而应用经济学和管理学的研究，既有科学的一面也有艺术的一面。进行规范研究的核心是价值判断，具有主观性，需要考虑大量的人的因素，不能不涉及到社会制度和政治环境。根据他自己在英国、挪威、韩国的学习、教学与研究经历以及在我国社会主义社会体制下的研究内容相比较，总体上西方国家在长期的私有经济体制熏陶之下，人们的个体意识较强，更关注实际指标，而我们社会主义社会的人们的集体（群体）意识强、更关注名义指标。因此在应用经济学和管理学的研究方法中出现比较大的差异。在应用经济学和管理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中，我们不应该照搬、照抄西方发达国家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成果，而更要注重它的内涵。特别是对产权不明晰资源的有效利用方面，只要我们潜心研究，就有条件更快地实现稀缺资源的优化配置和改善利用效果。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人们的偏好、兴趣、掌握的信息都不断发生变化，我们的研究内容和方法也要不断“与时俱进”：静态趋向动态、单一趋向多样、定性趋向定量。由于社会的持续进步、经济的持续发展、环境的持续变化，这些应用研究成果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只有经过长期的调查和比较分析，才有可能发现相对有规律性的问题和结果，以指导当前的工作。

       张教授说，由于渔业经济与管理学科所属稀缺资源的优化配置问题的学科特点，要求研究人员不但要潜心研究该学科的自然科学属性问题，还要努力观察分析研究对象所处的大量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环境的社会科学属性的问题。需要身居不同环境状态的研究人员之间更多的交流、协作与比较，才有可能解决带有共性或者不同发展阶段和环境的个性问题。他认为，建立国内外相关大学、研究机构、研究人员和同行的学术交流平台是迅速提高本学科领域学术水平的基本条件。

       张教授谈道，教育和科研工作者应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紧迫感，由于渔业经济与管理学科是相对新兴的学科，历史成果的积淀薄弱，研究领域涉及面广，而且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正处于完善之中，需要不断壮大这一领域的研究队伍，希望更多的有志青年能从事这一学科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为这一学科的发展添砖加瓦。基于这样的理念，他在指导和培养青年教师和研究生的工作中，除了加强学生对基础理论的学习和掌握之外，更多的是引导学生深入渔业生产第一线，熟悉渔业生产、了解渔民，培养他们对渔业、渔民的感情，增强责任意识，提高观察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自觉性和能力。张教授指导的已经毕业的7位博士研究生（目前另有两位博士生正在撰写学位论文）毕业以后都在从事渔业经济与管理学科相关的研究、教学和生产管理工作。另外，张教授指导培养的我校历史上第一位获得硕士学位外国留学生（来自越南，2005年毕业）和第一批两位博士研究生（分别来自韩国和孟加拉国，2010年毕业）毕业回国后，都在各自国家从事渔业经济与管理学科的研究和教学工作。张教授说，他相信他们在各自的国家和工作岗位上，一定会为渔业经济与管理学科的发展作出应有的贡献！这也是他最大的愿望和欣慰。

       张教授如实说，他在1980年参加国家教育部出国留学研究生考试，并于1981年在上海外国语学院出国留学生预备部完成培训。当时他被教育部录取的是赴比利时学习计算机应用专业的国家奖学金，而国家水产总局及我校领导都希望他到水产业相对比较发达的国家学习，以便学成回国后继续在本校任教，并向教育部有关部门提出改派申请。而当时，新成立的“世界银行中国农业教育、科研贷款项目办公室”急需聘用一批懂英语的专业技术人员，经学校推荐，他被先借调到该办公室工作，最初预期为一年。他的主要工作是第一期世界银行贷款（7000万美元）项目引进设备招标合同签约、采购设备的验收和索赔工作，以及第二期世界银行贷款（5000万美元）项目引进设备的招标标书的编写和国内外招标工作。之后，由于工作的需要和没有合适的人员接替，借调持续了三年， 1985年才完成移交工作，后按原定计划赴英国留学，攻读计算机应用专业硕士学位研究生。1987年9月按原计划完成学业以后，张教授毅然放弃被推荐继续攻读博学位或赴香港信息处理中心工作的机会，按期返回学校任教。我们都知道，80年代国外的科研条件优越，工作待遇又高，许多出国留学人员留恋发达国家的教学、科研和生活环境，没有按期回国。然而，出于对祖国和学校的深厚感情，张教授毅然决定回国归校。我们了解到，当时张教授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家水产总局系统和我校第一位在国外获得研究生学位后回国人员，受到国家水产总局和学校有关方面的热情欢迎。返校以后，因张教授学的专业是复杂系统管理中的计算机应用研究，曾有兄弟院校及上海市经贸委有关部门希望商调，但张教授始终抱着报答学校的培养和教育的想法，尊重学校的意见，毅然选择留在学校继续担任教学与研究工作直至退休，在本校连续工作了41年，为祖国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国之栋梁。

       1987年从英国学成回国后，张教授先后主持和参加过多项课题研究项目。张教授讲到，这些研究都需要大量的第一手原始数据的支撑，许多数据都需采取连续跟踪的分层抽样调查方法，工作十分辛苦。只有对研究的总体和所选择的典型样本有充分的了解，才能使所采集到的数据和分析的结果达到要求的可信度。只有研究问题的理论依据准确，研究方法得当，得到的数据才可靠、完整，也就是从事科研工作必须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任何脱离实践的理论只是空中楼阁、无本之木，而没有正确理论指导的实践可能是事倍功半，甚至难以成功。

       张教授认为，一个行业的发展取决与其产品的市场需求与供给，渔业的发展取决于水产品的需求与供给。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来看，随着世界人口的增长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水产品需求量的增长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这就为渔业的持续发展奠定了基础。但是，水产品的供给还需要基本生产要素的支持：渔业劳动力和渔业资源（包括鱼类赖依生存的水域环境）。这就要保证渔民的收入与社会发展水平相适应，渔业资源的开发和环境的保护与可持续利用相适应。任何与其不相适应的决策，都是影响渔业生产不可持续发展的不科学的局部或短期发展观的体现。为了落实党中央的科学发展观，我们渔业科学工作者除了继续提高捕捞和栽培渔业的科学技术水平之外，还要潜心研究渔业的经济与管理问题：渔业的效益问题、收入分配问题，水域环境保护问题，渔业资源的可持续利用等问题，为国家和渔业行政管理部门进行科学决策、制定合理政策和落实有效管理，提供完整而准确的科学依据。

       采访即将结束时，已是花甲之年的张教授对我们提出了殷切的希望和要求，他说，大学生在校期间一定要打好发展基础、潜心学习研究，既要有远大理想，又要克服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的浮躁心态，这样才能在未来激烈的竞争中立足、发展。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综合国力的提升，党和政府越来越重视人才的培养和科学研究水平的提高，这为我校广大学子提供了充分展示聪明才智的广阔舞台。